[凛泉]見守る心
凛泉cp向，原作背景十年后
新风格尝试，节奏把握大失败…
请轻松地看看就好
*
“今天就到这里吧？”
摄影师的话得到了一致响应。在乱轰轰一片“辛苦了”的寒暄中，濑名沉默着钻进化妆间卸妆。后辈躲在旁边窃窃私语的样子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只随意瞟了一眼，几个人立刻作鸟兽散。
好烦。
濑名哼了一声，手下动作比平时重了几分。他会如此烦躁跟天气脱不开干系，乌云厚厚地堆积在低空，压缩着喘息的空间，让人分不清身上究竟是汗还是水汽。但通常的濑名不至于因此影响了工作——如果他今天那灾难性的表现也能称为工作的话。
“濑名さん，今天状态不好呢。”摄影师走过来拍拍他的背。
别碰我啊。
濑名露出歉意的笑容。“真是万分抱歉，明天会调整好的。”
摄影师对濑名的态度很满意，点点头转去一边问候后辈们。新入行的女孩笑得灿烂，被动手动脚也只是嬉闹着半拒还迎。
无聊透顶。
雷声响起，暴雨倾盆而下。濑名卸好妆，谢绝了其他人“一起去喝一杯”的邀请，撑着伞走进雨幕中。
Knights解散已经过去了五年，高中毕业是十年前，而成为模特呢？濑名记不清，只知道肯定是个大于十的数字。他自幼就在平面模特界混出名堂，勤勤勉勉到现在怎么算也是业界大前辈。但模特吃的是青春饭，年龄增长意味着更少的工作而非更多的尊敬，刚刚的摄影师无论年龄还是资历都比濑名少得多，可濑名在他面前只能客客气气：一边是过气模特，一边是手握大把资源的金主，该怎么做大家心里自然都是清楚。
濑名叹了口气。雨落下来反倒凉快，他难得不介意被泥水溅湿裤脚，慢悠悠走回家。曾经一起工作的、勉强算是同伴的家伙纷纷上岸，濑名不是没收到过他们的邀请。鸣上转行做了舞台剧演员，濑名去看过他的演出。经历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杀阵和舞蹈，濑名坐在最后一排，依然能把他的每句台词听得清清楚楚。这简直是妖孽一般的身体能力。鸣上在飞扬的汗珠里神采奕奕，濑名发自内心地鼓掌，赶在安可前离了席。游木的Trickstar则是磕磕绊绊坚持走了下去，到今天也算红遍大街小巷。濑名不想打扰到他，家中满柜Trickstar的CD、厚厚一本演唱会票根和手机里偶尔会互发消息的邮箱地址就是剩余的全部交集。
这么一想，我反倒是混得最惨的一个？
绿灯亮起，濑名自嘲地笑笑，大步穿过马路。继续做模特是他自己的选择，并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他知道该在怎样的场合露出怎样的表情，知道怎么调动眉骨上方或是嘴角周围的细小肌肉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无论是冷酷王子还是邻家小哥都能手到擒来，他作为模特无疑是出色的。
但不是完美的。
这大概就是他被慢慢推往二线的原因吧。他会一边笑着一边在心里想开心的事情，板起脸就回忆刚刚遇到的讨厌的化妆师——美丽的人偶不需要心，濑名泉有心，而且为了保持这颗心他愿意付出更多的努力，对着镜子哭哭笑笑就是一整天，练习到在梦中都能做出相应的表情为止。
镜头是不会说谎的，因为镜头什么都不说。它只负责采撷模特们一片又一片的青春，之后的事情自有人去办。濑名不讨厌镜头，不如说待在摄影棚里让他安心，扮演一个跟自己大相径庭的角色就像在休息，总好过扮演自己。美丽的人偶不需要心，过多扮演他人会迷失自己，在连空气都如刀子般锋利的社会里，太过细腻敏感的下场就是伤痕累累。所以鸣上把心变得粗糙来无视痛苦，所以濑名把心藏在深处来忍耐痛苦，所以游木把心扼杀掉来逃避痛苦。
还好他最终没有成为我这样的人。濑名这样想着，却想不出这个时候什么表情比较合适。他走在人行道上，衣服湿哒哒，头发蔫在脑袋上，十足的落魄，唯一的安慰是不用担心被人看到：看到大概也认不出来。刚这么想就听前面不远的地方传来软绵绵的一声：“セッちゃん？”
濑名愣住了，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伞拿开。他这幅样子已经够衰，不需要前队友来锦上添花。声音的主人完全没有体谅濑名的纠结，径自走了过来。
“只是闻着味道像，没想到真的是セッちゃん啊。”
雨水都阻隔不了你的鼻子，你是狗吗？濑名腹诽。事已至此，他索性豁出去，把伞一收，心下坦然：本以为我已经很惨，没想到还有更惨的。凛月不知是在雨里走了多久，身上早已湿透，黑发像海藻一样耷拉着，完完全全的流浪狗形象。
两个人相对无言，濑名酝酿了半天也没酝酿出来一句话，还是凛月先开了口。
“伞…不打吗？”
濑名这才反应过来，而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经过这一会儿的暴雨洗礼他跟朔间凛月差不了多少。反正都湿成这个样子，他大方地示意凛月也站到伞下来。
“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濑名故作自然地开口了。要知道上次两个人交谈还是五年前，knights解散的时候。而且不应该叫做交谈，那是惊天动地一通吵，谁劝都没用。当时的理由是音乐方向性不同，现在想来百分之八十还是意气之争。那之后不久leader的月永レオ去了国外寻找灵感，十年八年回不来，末子也要逐渐经营起家族的产业，knights就这么商量着解散了。凛月去做了什么，濑名还真是不知道。
“散步。”
濑名准备了半天的话语被噎回去。暴雨里散步真是好兴致。他忍了又忍把嘲讽咽回肚子里，最后吐出个“这样啊”。
纵使千般不愿承认，岁月还是磨平了濑名大部分的棱角，剩下的余孽被他藏在心里，好歹还能脑内弹幕自娱自乐。但对话就这么断在了半空中。两个人撑着一把伞走到濑名的公寓门口，濑名发现凛月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我说，你要去哪？”
“嗯？”凛月像是刚刚回神。“啊，我无所谓的，セッちゃん去哪我就跟你去好了。”
“哈？”不太好听的话被濑名自主规制。忍住，忍住，成熟的大人。
“我要回家啊，くまくん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くまくん的称呼说出口有种错乱的熟悉感。这样子处理很得体了吧？濑名对自己很满意。
凛月对他很不满意。
“我刚刚不是说了，セッちゃん去哪我就去哪。セッちゃん要回家，那我就跟你回家好了。”
“等、一点都不好！你跟我回家做什么？”
理解不能，濑氏气压计瞬间报表，什么大人什么矜持什么妥善处理全都扔进水坑里泡着去吧，不给这头蠢熊点颜色看看他要忘了我是当年那个魔鬼濑名。
“我太久没交房租被房东赶出来了，就收留我几天，不可以吗？”
突如其来的上目线。当年末子用这招屡试屡爽，现在换个人濑名依然很吃这套。“只是几天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那晚饭我想吃咖喱。”
“哈？我看你可怜才收留你的，区区くまくん喝点雨水不就好了吗？”
没几步就走进楼道里，濑名收起伞，一边抱怨一边瞪着凛月。
“你这家伙简直是惹我生气的天才。”
“是セッちゃん太斤斤计较了，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超烦啊我为什么要收留你，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嫌弃的话语很久没说也不见生疏，濑名一边回嘴一边掏出钥匙打开门。
“好了这就是我家了，进门之前先给我把湿衣服脱掉免得弄脏地板——”
“我回来啦。”
凛月把鞋一甩走进客厅。
这个混蛋……
濑名没急着说教，他突然发现这是这间屋子从住进以来第一次出现第二个人。孤独是隔绝恶意的墙，坚持继续模特工作的是濑名自己，他早有觉悟。但他也确实忘了什么才是家应该有的样子。
“セッちゃん？不要在门口站着，进来坐。”
凛月已经四下打量了一圈，回过头来发现濑名还楞在门口。
“你这家伙……想吃咖喱的话就先给我去洗澡！这点常识都没有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啊？”
濑名锁好门，摆正了鞋，趁着凛月走进浴室的时候，小声的、不太熟练的对着客厅嘟哝着。
“我回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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